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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蒲团》四种

《肉蒲团》一书,曾见四种本子,一为清刊活字本;一为日刊本;一为光绪间排本,一为光绪间石印本,均藏南京图书馆。现分述如次。

一,清刊活字本,中型,内封如图:

次编生先隐情

首《序》,尾署“癸酉夏五之望□(西)陵如如居士题”。正文卷端题“觉后禅卷一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无总目,无绣像。凡六卷二十回,分标花,落、家、僮、未、扫。半叶十二行,行二十一字。

二,日刊本,存三卷三册十五回,缺卷一的一至五回。以第一卷缺,未知有无序。各卷卷端题“肉蒲团一名觉后禅”,封面则署“觉后禅”,版心镌“肉蒲团卷×”,正文半叶十行,行二十一字,竖格,版中型,文字标有假名,每卷末署“肉蒲团卷之×终”。书末有《跋》。

三,光绪甲午年排印本,首《序》,尾署“光绪甲午季秋九月之吉元和朱灏书”,序为隶字,次图十二幅,再次为目录,凡四卷二十回。正文卷端题“绣像觉后禅卷之一”误把“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当作第一回之目,(总目中也如此)。

四,光绪间石印本,改题《绘像巧奇缘全传》。首《序》,尾署“光绪甲午年秋九月之吉枕鹤仙吏书于古吴之环灵阁”,次“绘图巧奇缘全传目录”,四卷二十回。小型。

我曾将这四个本子作过详细的比较,清刊活字本、光绪间石印本、 排印本,显然是出于同一种本子,或者光诸间的两个本子竟系以清刊活字本为底本:一是两个光绪间的本子的评与清刊活字本全同,连错字也错得一样。比如,《金瓶梅》、《水浒传》的“瓶”一概误作“饼”,“浒”一概误作“”,清刊活字本中“淮阴绛灌”中“绛”字误作“锋”,两个光绪间本子也皆误作“锋”;二是正文中许多文字也错得一样;比如第八回之目,清刊活字本作“三月苦藏修此处请查对一潘乔卖弄美妇倾心”。光绪甲午年排印本照抄不误,实际上述回目明显的有问题,即文字,上下目也不一样多。拿日刊本一对照,方知第八回之目应该是“三月苦藏修良朋刮目一番乔卖弄美妇倾心”。“番”误作“潘”,这是因形近而误,“此处请查对”者,大约是活字本所据底本此处不清楚,故复刊者在这里注上了“此处请查对”五字,而印刷工不察,把这五个字也照排上去了。光绪甲午石印本的刊印者看出了这个目有问题,但也未找其它本子对正,只是在第二个目中增添了几个字,使它与上目相对,也不管这两个目是否和这一回的文字内容配得起来。三是清刊活字本的第一回无目,而卷端所题的“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几乎就排在“第一回”三字底下,于是光绪年问的两个本子就全把“情痴反正道人编次 情死还魂社友批评”当作了第一回的目了。而日刊本则不论批评还是正文均与上述三种本子有异,显然不是出自同一底本,或者是刊刻的时候作过删削更改。四是清刊活字本第十二回中,文字多处倒错,至上下不联贯,两种光绪本居然也一样倒错,日刊本却是正确的。

四种本子都有许多错误,相比之下,日刊本的错误反少一点。

《肉蒲团》一书的序日:

壶天尺地耳,此中日月别其晶莹,前人握金乌、持玉杵,痛世人之漆漆黑黑也,于是借三藏西游事,洪敷汪衍,笔笔丹砂,言言金石,世人蓬蓬诩诩,谓此小说奇品,读至闹天赫地,弄鬼屠妖,筋斗腾四天之下,金箍撞百怪之顾(头),便注目疑神,掀髯吐舌:世间有此!孙悟空真神通,滑溜一至于此!余从旁睨之,合掌叹念曰:佛!佛!错认了他唐僧,那得真经!即此便是迦叶撰文,昙华蜜谛,熟读《西游》,何必再诵《参同契》也。乃今情隐先生通身具眼,百孔飞香,取日膏月精,竟成五采于万卷破烂之余,自跃自舞。一日,拍案大叫,以为糠粕原属神奇,迷川即是宝筏,不必头上加头,屋又添屋。一笑千金。便是三乘七宝,香闺绣阁,可通慈室空门。逾垣即能飞锡;穿穴自会乘槎。睚眦不忌,确确真如不二;请谢勿见,的的般若无讹。于是捉笔镂空,呼唇布架,写而为《肉蒲团》。施、罗大不得于有生之事,发挥之以盗;情隐大有得于无生之理,抒写之以贼。铁围高迥,崖船无渡;关锁重重,何处通霄一线。不是饥鹰将、饿虎擒乎,那得见金乌东耀,玉杵西辉?其夜未央,却被此贼劈个天明地朗。且昆仑为诸山之祖,参之则更上之;孤峰寂寂,可捉得在皮布袋里也?余则进一偈曰:众贼行窃家宝,孤峰撞碎昆仑,今日双丸照破,方知贼是家亲。噫!读此书者,犹作《西游》小说观,却又是行者腾空,相去八万四千里之外矣。

上录的序文,是以清刊活字本为底本,用两个光绪本校勘而成的。

日刊本卷终的跋说:

野史裨官皆寓言,而要不过劝惩世间子弟之婆心也。其既曰寓,则自徒为摊繁小忠节义而倦眼引胜之事业,不如布列风流谐谑之话,而看者皆津津有味之时,忽下针砭点化之语,以醒心耳之胜也。益偎说多矣,而未有如此书妙至穷极处者,今夫此书一出,天下无愁人,其洛阳纸价,奚止腾百倍哉。

刘廷玑《在园杂志》以为,这书的作者为清初李渔,未知何据。第二十回的回评说“仍以四书二句为圣人解嘲曰:知我者其惟《肉蒲团》乎?罪我者其惟《肉蒲团》乎?”批评者“情死还魂社友”似即本书的作者情痴反正道人,也即所谓情隐先生,“情痴反正道人”、“情死还魂社友”这两个号寓意间的联系,大约也能说明一点问题。至少,作者和批评者之间有较为密切的关系。

清刊活字本中的序,应当就是此书的原序。所署“癸酉”虽未标皇帝年号,但我们根据现有的资料,完全可作出较为准确的推断:

第一,《绣屏缘》一书,曾提到过它,说“若是《肉蒲团》,便形出许多贱态矣”。(《绣屏缘》第六回回评)《绣屏缘》出康熙间,首有康熙庚戍“弄香主人题于丛芳小圃之集艳堂”序。那么,《肉蒲团》序所署“癸酉”的下限,应该是明崇祯六年。

第二,《肉蒲团》第十二回曾提到《痴婆子传》、《绣榻野史》、《如意君传》三书。《如意君传》之出是明嘉靖间或嘉靖前的事;《痴婆子传》出于何时,还得再行稽考,但《绣榻野史》却是出于明万历二十五年前后(参《〈绣榻野史〉与〈怡情阵〉》一文)。因此,《肉蒲团》序中所署的“癸酉”,便只能是崇祯六年癸酉了。

李渔字谪凡,号天徒,又号笠翁,兰溪人,明神宗万历三十九年(1601)生,卒于康熙十九年。他有一个“觉世稗官”的笔名,还有“新亭樵客”“随庵主人”“笠道人”“湖上笠翁”等号,至于有无“情隐先生”之号,还需再考。推算起来,崇祯六年,李渔年方二十二岁。此时的李渔,要作《肉蒲团》那样完全看破红尘、细叙床笫事的书,可能性显然不大。

书叙元朝致和年间,括苍山中,有一孤峰长老,也称布袋和尚,乃是个德高道深之人。有未央生,闻其名,特往求见。这未央生风流倜傥,性颇聪慧,唯有一不好,那便是十分好色。长老怕他落入歧途,想收他作徒弟,但未央生不肯,发誓“要做世间第一个才子”,“要娶天下第一位佳人”。长老没法,赠偈语四句云:“请抛皮布袋,去坐肉蒲团,须及生时悔,休差已盖棺”。二人相别。

未央生回至家中,便寻来媒婆,要她去物色“世间第一位佳人”。经过媒婆的说合,聘了一道学宿儒铁扉先生的女儿玉香作妻子。未央生入赘于玉香家中。这玉香年方二八,美丽异常,唯端庄持重,未央生嫌其不解风情,便找来许多春宫画儿,令玉香观看,弄得玉香也风流淫冶。铁扉道人是个古执君子,见未央生举止轻浮,常常加以训正,翁婿之间便不甚相得。于是,未央生借说游学,别了妻子,离开了丈人家。

一路之上,未央生只把访寻佳人当作第一要务,但却久久不见一个美人。宿于旅舍之中,到觉得长夜寂寞。就在这个时侯,他遇着一个惯会飞檐走壁的侠义贼盗赛昆仑,二人说论风情,十分相契,于是,结为兄弟。赛昆仑答允,一定为他寻一个绝色佳人。

这客舍附近,有一座送子张仙行宫,常有许多女子入庙行香。为了寻访美人,这未央生告别了赛昆仑,移寓在那行宫之中,暗备下一册,专记载行香女子中有姿色者的姓名。当然,大多只是中人之姿。但有一天却见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年轻女子入庙烧香,都是美艳绝伦。未央生未能打听到她们的名姓,正闷然不乐,恰好赛昆仑来了,便托他代为访问。没几天,赛昆仑便探知了三个美人的姓氏住所,一时却无法得手。也就在差不多同时,未央生又看上了一个卖丝的权老实的妻子艳芳,决定先打艳芳的主意。这时,赛昆仑便问起未央生行房的本领如何,又发觉他的阳具短小,说这样是得不到女人的欢心的。于是,未央生便到处访寻妙术,到底被他找到了一个老道,为他改造了阳具,又传给他采补之术,这样,一直过了三个月,未央生开始实行他的计划了。

先由赛昆仑打听得权老实外出卖丝,于是未央生假说买丝,来到了权家。艳芳自然出来接待。未央生便施展手段,百般调戏勾引,引得艳芳也动了心。相约晚上到艳芳室中行事。但艳芳又怕他不善房事,使自己徒耽虚名。恰好,对门有一妇人,貌丑心淫,丈夫与权老实一道外出卖丝,见未央生俊美,思与通。艳芳便和她商量,叫她晚上住在自己的卧房中,等候未央生。

入晚,未央生果来赴约,错把丑妇当作艳芳,与之欢合。弄得此妇意荡情怡,艳芳知未央生是个老手,便也与淫。一连十日,直至权老实回家。

因为与未央生正在情热,所以艳芳常借故与权老实吵闹,权老实顿生疑窦,访问邻舍,告以与赛昆仑有奸情,又怕斗不过赛昆仑,便决定将艳芳发卖。这时,未央生暗做手脚,赛昆仑出面,以一百二十两银买下艳芳,让未央生与她完婚。

不久,艳芳身怀有孕,未央生又与隔壁秀才的继室香云勾搭上。香云且说要为未央生介绍自己的表妹瑞珠、瑞玉。而瑞珠、瑞玉正是他昔日在庙中所见的两个年轻美人,中年妇则是香云的姑母花晨。瑞珠姐妹的丈夫均在京师坐监,花晨则新寡。

却说那权老实一怒之下,将妻子卖掉,后来,竟打听到和妻子有奸情的乃是未央生,而且,艳芳此时又做了未央生的老婆,十分气愤,想要报仇。又访知未央生家中已有娇妻,便卖掉自己的家当,寻到未央生家乡,先租了铁扉道人的荒园耕种,后又卖身铁扉道人家为奴。铁扉道人见他勤谨,便将丫环如意赏给他做老婆。玉香因为丈夫久别,不免闺房寂寞怀春。

这权老实又故意多方勾引,竟也将玉香勾引到手。不久,玉香也怀孕了。害怕事情败露,权老实便带着玉香、如意一起逃离了铁扉道人家。

而此时,未央生已通过香云,将瑞珠、瑞玉勾引到手,四人在瑞珠家中,联床合欢。不料这事被花晨所知,也为之情动,竟将瑞珠、瑞玉藏在未央生的画箱中,连人带箱,抬归家中,未央生便又与花晨朝夕淫乐。后来,瑞珠姊妹并香云,也常入花家,五人常一起饮酒行令奸乐。这样,继续了三个月,直待艳芳生下个女儿,未央生方才回至艳芳处。

再说,玉香与权老实私奔,途次小产,后来,主婢二人又被权老实卖入京师一妓院中。卖掉了玉香、如意,权老实顿生悔悟,将所得银两,尽行施舍给穷人,自己看破红尘,随孤峰长老出家,终成正果,这是后话了。玉香沦为娼妓,改了姓名,一时艳名动京师,正在京师坐监的瑞珠、瑞玉的丈夫卧云生、倚云生慕其名,也先后往访,不久,竟将玉香包在寓中,终日行乐。连香云的丈夫,也得沾惠。

卧云生、倚云生在京坐监一年,告假回乡。偶然间,谈及京师名妓的色相和房术,未央生十分动心,也想去京师见识见识,便先回到家乡。铁扉道人因为自己的女儿与人私奔,有损令名,便慌称玉香得暴病而死。未央生没了牵挂,便又以游学为名,来到京师。进了卧云生、倚云生所说的妓院,点名要他们所讲的妓女相陪。玉香发觉是丈夫来了,羞愧之下,悬梁自尽。鸨儿说是未央生逼死了玉香,众嫖客便将未央生毒打了一顿,并将他和死尸锁在一处,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死者原来正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想起孤峰长老之言,终于大彻大悟。此时,艳芳也已与人私奔,未央生便到括苍山寻孤峰长老,落发修行,法名顽石。后来赛昆仑杀了与人私奔的艳芳,也至括苍山投长老门下,皈依佛祖。

《肉蒲团》一书是因为“宣淫”而闻名的。可书中却明白声称:“做这部小说的人原具一片婆心,要为世人说法,劝人窒欲,不是劝人纵欲;为人秘淫,不是为人宣淫。”但为什么又那样细致地描写房帏床笫之事呢?这是因为作者看到“近日的人情,怕讲圣经贤传,喜看稗官野史,就是稗官野史里面,又厌闻忠孝节义之事,喜看淫邪诞妄之书”,这才“因其势而利导之”,“就把色欲之事去欣动他,等他看到津津有味之时,忽然下几句针砭之语,使他惧然……又等他看到明彰报应之处,轻轻下一二点化之言,使他幡然大悟。”作者说,这正是《孟子齐宣王》中“就事论事,以人治人之法”。

所有“淫书”的作者,大约没有不声称自己的书是惩淫戒欲的,而实际上,不少的“淫书”,惩戒只是写“淫”的晃子。《肉蒲团》的作者倒确是想“以淫止淫”的,与《浪史》、《灯草和尚》等不同。未央生寻花问柳,淫人妻妾,自己的老婆也为人所淫,随人私奔,沦为娼妓,正象书中第十八回回评所说:“一部淫书,看到头无一人不报,无一事不报”。而且,淫己妻妾的又正是妻妾为己所淫的人,这报应的惨烈,确可使“稍有罪过之人未有不通身汗下者”。

对于色欲,作者也有一些较为特别的看法。他认为,女色犹如人参附子,“只宜长服,不宜多服,只可当茶,不可当饭”,“长服则有阴阳交济之功,多服则有水火相克之弊”,因此,世上人不可女色过度,也“断断不可舍近而求远,拣精而择肥,厌平常而求奇异”。这大约也是《肉蒲团》一书作者既要止淫,又不避写“淫”,“说道理劝人,使听者毛发俱疏;说情欲动人,又令观者神魂俱荡”的原因。

作者颇有些愤世之心,他很赞赏那个穿窬豪杰赛昆仑,尤其是赛昆仑的五不偷:凶不偷、吉不偷、相熟不偷、偷过不偷,不提防不偷。第二十回,写赛昆仑拜见高僧孤峰:

孤峰道:“莫非就是穿窬豪杰,生平有五不偷之人么?”……“这等是一尊贼菩萨了,贫僧何人,敢受得菩萨的拜?”就要跪下答拜。赛昆仑忙扯住道:“……师父若不受拜是绝人向善之路,坚人作恶之心,可见天下该做暗贼,不该做明贼;该做衣冠之贼,不该做穿窬之贼了。”(引自日刊本,清刊活字本与两种光绪间印本均无此)

这书的评,也颇有点嫉俗之意,于道学家尤有不满:

艳芳偷汉之法极具老到,乃良臣择木之多(变)体,与胸无主害(意),漫为观望者不同。惜乎遇奸人于此际,使其为善不终,倘未央生是举在三月以前(按:三月以前,未央生阳具短小,未经改造。),则邻妇失身之时(按:艳芳暗引邻妇与未央生通;观其阳具),即此女完节之日,倘有贤明有司欲为建坊立祠者,吾必举一配饷之人,俾与《奴要嫁》之贞女同芳比烈,为名教中开一方便法门,千载以后,凡有心怪异志、幸免二夫者,皆奉为鼻祖可也。(清刊活字本第九回回评)

于假道学先生对这部书可能有的态度,批评中也有具体描叙:

这部小说惹看极矣,吾知书成之后,普天之下无一人不买,无一人不读,所不买不读者惟道学先生耳。然而真道学先生未有不买不读者,独有一种假道学,要以方正欺人,不敢买去读耳。抑又有说:彼虽不敢自买,未必不倩人代买读之。虽不敢明读,未必不背人私读耳。

这书的作者是信佛的,但对佛学又别有一番见解,全不同于一般的佛教徒。他以为:“学佛之事大抵要从善行入门,须不住的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使饥寒之虑日迫。饥寒之虑日迫,则淫恶之念不生,淫欲之念不生,则秽浊日去,清静日来,久之,自然成佛,连经也可以不必念,咒也可以不必持。”而且,他说:“经忏上的言语是佛菩萨说出来的,除非遂是佛菩萨才能解得出,其余俗口讲经,犹如痴人说梦,经一番诠释,多一番支离。当初陶渊明读书不求甚解,夫以中国之人读中国之书,尚且不敢求甚解,况以中国之人读外国书,而可妄加翻谬(译)乎。”一句话,做和尚不要去募捐化缘,也不需念经持咒,一心向善就行。这与儒家经典中的“天欲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肌肤,劳起筋骨……”的见解倒是相合。

《肉蒲团》塑造的几个人物,也很有点性格特点。尤其是那受人欺辱,千方百计寻求报复的权老实,于老实之中又饱有心计;那正派、孤介的铁扉先生,骨子里又不乏刻剥悭吝;而那个穿窬豪杰赛昆仑,则既让街坊邻里怕,又让他们敬。权老实知道自己的妻子被未央生夺去,找到了未央生的岳家去寻求报复一段,也写得委曲纡回,相当动人。

应当说,在所谓“猥亵书”中,《肉蒲团》是写得较好的一部。兹录其目如次,以备参考:

第一回 (无目)

第二回 老头陀空张皮布袋

    小居士爱坐肉蒲团

第三回 道学翁错配风流婿

    端庄女情移薄情郎

第四回 宿荒郊客心悲寂寞

    消长夜贼口说风情

第五回 选丰姿严造花名册

    回情面宽收雪鬓娘

第六回 肴短才漫夸长技

    现小物贻笑大方

第七回 怨生成抚阳痛哭

    思改正屈膝哀求

第八回 三月苦藏修良朋刮目

    一潘(番)乔卖弄美妇倾心

第九回 擅奇淫偏持大体

    分余乐反占先筹

第十回 聆先声而知后话

    留余地以养真才

第十一回 穿窬豪杰浪辉(挥)金

     露水夫妻成给(结)发

第十二回 补磕头方成好事

     因吃醋反给(结)同心

第十三回 破斧(釜)焚舟除隐恨

     卧薪尝胆复奸仇

第十四回 同盟义议通宵乐

     姊妹平分一夜欢

第十五回 闭户说欢娱隔墙有耳

     禁人观沐浴此处无眼(银)

第十六回 真好事半路遭磨

     活春宫连箱被劫

第十七回 传便宜因人瞒己

     遭涂毒为己骄人

第十八回 妻子落风尘明偿债欠

     弟兄迎窈窕暗索应报

第十九回 孽贯已盈到处着困齐出丑

     禅机于发万般诸色尽成空

第二十回 皮布袋宽色鬼奸雄齐摄入

     禅檀路阔冤家债主且相逢

附:作此后访书北京,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资料室,曾见一影印本,无序跋。首“肉蒲团一名觉后阐目”,署“情痴反正道人编次,情死还魂社友批评”。正文卷端题与目录页全同。半叶十行,行二十八字。版心镌“肉蒲团”。这部《肉蒲团》的第一回目为“止淫风借淫事说法,谈色事就色欲开端”,恰补出了上几种所缺。其余回目与上列回目仅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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