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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谷春容》

《绣谷春容》为通俗类书,国内颇不易见,比《国色天香》、《燕居笔记》更为珍贵。首有《绣谷春容序》,全文如次:

丈夫龊龊,自靡刚肠劲骨,反多见笑于女子。盖丈夫习优孟衣冠,借他人色笑以取媚于世,不若女子本色,天真自然,露一种妙相。故或歌或舞,或悲或笑,或柔肠欲碎,或坚心欲死,是以古来英雄,都颠倒于妇人手中,恁他汉高、楚项,终移情于戚姬、虞美。英雄痴情,当不起泪痕三点。予有《女丈夫》小说,将欲行世,适《绣谷春容》,装点最工,写照最巧,摹拟最肖,绝不以女子柔肠弱达(?),遂认为没骨气辈也。观者倘亦有读未竟而想见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之真情,不独以绣谷繁华,春容婉丽,作三弄,琵琶杨柳,风吹晓笛,庶曲终,歌舞散作彩云,自片片飞入锦绣肝肠。阅者当作是观否?

鲁连居士题

次为目录。目录页题“起北(?)斋辑骚坛摭粹嚼麝谭苑”。凡十二卷,分标“礼集”、“乐集”等。书分上下两层。录其目如次:

礼集卷之一

上层 吴生寻芳雅集

下层 琼章摭粹 玑囊摭粹 名媛

乐集卷之二

上层 会兰池全录 联芳楼记

下层 诗余摭粹 名家词 彤管摭粹 名媛词

击筑摭粹 名士歌

射集卷之三

上层 刘熙寰觅莲记上

下层 游翰摭粹 赋

御集卷之四

上层 刘熙寰觅莲记下 柳耆卿玩江楼记

下层 新话摭粹

书集卷之五

上层 申厚卿娇红记 全

下层 新话摭粹

数集卷之六

上层 白潢源三妙传 全

下层 嘉言摭粹 垂世教言 附录

智集卷之七

上层 李生六一天缘上

下层 寓言摭粹

仁集卷之八

上层 李生六一天缘下

下层 稗编摭粹 怡耳摭粹

□集卷之九

上层 祁生天缘奇遇上

下层 微言摭粹

义集卷之十

上层 祁生天缘奇遇下 古杭红梅记

下层 微言摭粹

中集卷之十一

上层 辜辂钟情丽集上

下层 微言摭粹 文选摭粹 琐言摭粹

和集卷之十二

上层 辜辂钟情丽集下

   玉壶冰东坡佛印二世相会

下层 文苑英华 奇联摭粹

《吴生寻芳雅集》叙浙江湖州一文武双全的青年士子吴廷章,为避兵祸,逃至临安,偶见王士龙的爱女娇鸾、娇凤,惊慕其美艳。而王士龙又曾是廷章父亲的故友。因特至王家拜谒。士龙器之,留居园中攻读。后士龙因边事离家,悉以家中外事委诸廷章。廷章在王家先通士龙爱妾柳巫云,复与其二女娇鸾、娇凤欢合。士龙接巫云走后,三人更常联床共乐。后来廷章向士龙求娶娇凤,士龙应允。士龙殁后,其弟士彪,欲图家产,诬告廷章,逼娇凤别嫁。娇凤与廷章逃至凤凰山。恰值开科,廷璋赴试,得选翰林,奉旨与娇凤完婚。娇凤又禀告母亲,于是娇鸾亦配廷章。

《龙会兰池全录》,叙金元之际,黄尚书女瑞兰与母亲一起逃难,中途失散;秀士蒋世隆与妹妹瑞莲南逃,也被冲散。不想瑞莲遇到了黄夫人,结为母女,带回府中;瑞兰却遇了蒋世隆,二人情投意合,居住在潇湘镇上。黄尚书探知了瑞兰下落,不顾世隆卧病在床,硬将瑞兰带回临安。到家,又逼瑞兰别嫁。瑞兰怀念蒋生,矢志不从,在祷告时,被瑞莲听见,方告之她思念的便是自己的哥哥。后来,蒋世隆到临安应选,百计打听,方知瑞兰消息。而蒋生不久又文魁天下,终与瑞兰团圆,亦得与妹妹重逢。这故事似本诸关汉卿《拜月亭》杂剧,施惠《幽闺记》。

《联芳楼记》演郑生与薛氏二姐妹恋爱婚姻事,谓恭桂英、恭惠英姐妹,居“联芳楼”中,二人皆能诗赋,有《联芳集》。郑生偶泊舟楼下,得见二女,互相倾慕。二女以竹兜将郑生吊入楼中,得成欢好。后郑生求婚于薛家,终娶二女云。

《刘熙寰觅莲记》叙刘一春字熙寰,偶与芳桃又名碧莲的美貌姑娘相遇,一见钟情。而碧莲也渐渐爱上了刘生,经过了许许多多的曲折,二人终于成为眷属。刘生还娶了自己救出的女子苗秀灵,又收妓女许某为妾。

这故事后又被改写成一部十六回本的小说。

《申厚卿娇红记》叙申纯字厚卿,于舅家读书,得与表妹娇娘相近,二人相互爱慕,终于欢合。但娇娘父母,认为表兄妹不能通婚,不允婚事。侍女飞红,也爱慕申生,与申厚卿诗词赠答。于是娇娘、飞红,相互妒嫉。有妖精,也羡申生俊美,常化作娇娘与申生淫乐。为飞红所见,将生移至内宅,弄得申厚卿大病一场。后来,有势宦子求娶娇娘。娇娘为势所逼,作绝命诗而死。申生也以娇娘所赠罗帕自缢。死后合葬,有双鸳鸯于坟上飞舞,人称为“鸳鸯冢”。

《白潢源三妙传》叙元至正间事。略谓白景云,字天,号潢源,偶遇三女,皆丽若天仙,一名赵锦娘,为富商之女,年方十九,新寡居家;一名李琼姐,年方十七;一叫陈奇姐,年方十五。为锦娘表妹,也寓赵府中。潢源爱慕不已,于是便附居赵府之邻,又拜赵夫人为义母,与三女兄妹相称。适赵夫人有病,潢源入府问安,得先与锦娘欢合。又通琼姐、奇姐,四人常联床共乐,山盟海誓。后锦娘、琼姐得嫁白生,奇姐却遭逢贼寇,临难死节。

《李生六一天缘》叙李春华与鸣蝉等六女的恋爱婚姻事。谓李生尝于梦中得见仙女,仙女赠白扇一柄,锦囊一个,醒来,果手握二物。出游时,先于船上遇着小姐鸣蝉,二人山盟海誓。上岸又被刘府招为女婿,娶了无瑕小姐。又认识了无瑕的表妹许芹娘和芹娘的表妹金月英,又是一见钟情。无瑕幼时曾与芹娘相约同嫁一人,此时芹娘便要无瑕信守诺言。金月英也求同嫁李生,三女便暗中结盟。于是李生得先与月英成欢,又通芹娘。后来,李生赴试,有宦家子贾某,欲以千金买李生之卷,因将李生锁在房中。李生打开仙女所赠囊,按囊所示,沿木而出。得中榜首。许芹娘、金月英也得父母之允,嫁给了李生。李生入京赴试,在京都又遇着赛娇小姐,二人亦得欢合。出榜之时,李生高中二甲头名,选为翰林,奉旨娶了赛娇。因为劾奏权相误国,被贬至岭南,途中,救了一位落难女子桂娟友。桂娟友的父亲又将娟友配合给李生。偶然到一庙中拜佛,巧遇昔日船中所见的鸣蝉,鸣蝉还俗,李生又娶了这位小姐。先后共娶了六个美人。后来李生平苗有功,官至兵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太子少保。

《祁生天缘奇遇》:这故事后来被改写作十二回的小说,名叫《奇缘记》,情节基本上一致。故事颇曲折,叙祁羽狄一生的艳遇,祁娶妻妾十余人,而以其与廉氏三姐妹玉胜;丽贞、毓秀的恋爱欢好为中心,参见《奇缘记》/a>条。

《古杭红梅记》这是个很美的神话故事。说的是唐贞观间的事,略谓王鹗在红梅阁读书,梦中遇到红梅仙子,仙子自称张笑桃。二人乘白鹤来到了仙境,与众花仙相会。醒来后,王鹗就剪了一支红梅。到了开科的时候,王鹗前去应试,笑桃将试题告诉王鹗,鹗因此夺魁,于是便同笑桃结为夫妻。夫妇二人同赴任安郡守任,到三峰山下,巴将笑桃摄去,鹿皮先生将巴蛇烧死,救笑桃出,王鹗夫妇得团聚。

《辜辂钟情丽集》叙广东人辜辂,与祖姑孙女黎瑜娘相爱好合,遣媒求亲,得瑜娘父亲应允,后辜辂父亲死去,辜生于家守制,家道渐微。瑜娘父亲又将瑜娘许配富室符某。瑜娘坚不从,与辜生私奔。符家诉诸官,二人陷于狱。然二人情不移,志不变,后得祖姑之助,终于成了百年之好。

其中《三妙传》和《天缘奇遇》语多涉秽,为文言小说中甚少见者。唯叙事绮丽,颇有唐人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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