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em Witchcraft trials

1692年夏，整个马塞诸塞东部因诸多邻里和亲友互相指控习练巫术而沉浸在恐惧之中。此后在1692年6月2日至9月21日间的审讯中，数以百计的人被投入监狱，这是我国殖民历史上涉及面最广大的一次审讯，所有被告被陪审团判为有罪，由精心挑选的陪审员组成的特别巡回法庭判决他们绞刑。15名女囚，4名男囚被执行了绞刑，一名80岁的被告因拒绝承认该法庭的权威而被重石压死。4名被逮捕的嫌疑犯死于狱中，更多的罹患病疾。当1693年冬再度开庭时，陪审团拒绝判绝大多数被告有罪，同年5月，总督威廉·菲帕斯赦免了所有仍在押的疑犯。有关证据、审判程序法律的决定，无论对首轮的判有罪，还是对后来的一概判决无罪，都起了重大作用。

对于确立殖民地司法程序，该审判没有多少新鲜之处。根据马塞诸塞和英国的法律，所有被告由大陪审团审判，并由陪审员(Jury)审判。无一被告由律师所代表，不过这在马塞诸塞或英国都并不稀奇。马塞诸塞于17世纪90年代初在法律中增添了一项律师(Counsel)权利，但这些法律早先并未得到英国王室的认可。

由特别巡回法庭审理刑事案件，这在殖民地被广泛运用。菲帕斯总督可以一直等待到新的一般法庭(General Court)(召集)议会，根据修改过的条规召开和组建一般法庭，但是时间与形势似乎都要求立即行动。英帝国正处在与法国的战争中，战争已蔓延到马塞诸塞殖民地北部与西部的边界。监狱人满为患(事实上，人满为患使得某些嫌疑犯得以逃脱，而其他的则因骤然而至的过度拥挤和密集监禁开始遭受伤病肆虐)。

审判记录清楚地显示，法官对某些陪审员，目击证人和被告有欺侮行为，不过这在17世纪的刑事审判中也相当普遍。由于没有律师出庭，法官(Judges)对控制审判的步调、证据的确认有巨大的影响力。法官理应保护被告的审判程序权利，但是当法官相信——就像在塞勒姆的法官那样——巫婆的背后有恶魔时，被告就难以指望法庭会仁慈地干预审判程序了。

在此审判案一开始就作出的一项关键决定中，法庭允许认可幽灵证据(spectral evidence)，具体的说就是一群青春少女未经证实的证词，她们称不是被隐形鬼神访谈过，就是被隐形鬼神折磨过。此证据在初期调查和大陪审团听证时，早已被主持法官认可。更有甚者，幽灵证据在英国巫术审判案中被广泛使用，直至17世纪晚期。这样声名显赫的英国法学家，诸如马修·黑尔(Sir Matthew Hale)就相信此类证据对擒获巫婆大有助益。

然而认可幽灵证据的决策却没有可接受的法律标准的基础。事实上，英国的陪审员，随着横扫欧洲的理性和科学(science)的思潮，对幽灵伤害指控的反对越来越强烈。殖民地反对者独特的文化和宗教却背离了从精神世界分离了出来的现代主义。除一名法官之外，法庭上的所有法官(还有几乎已知殖民地所有有学问的男士与女士、原告、目击证人和大部分被告)都相信魔鬼的确存在，而且正在秘密地与男人和女人达成在殖民地干坏事的交易。至少在理论上巫婆们因从撒旦那里借得魔力，从而有脱身离体的能力，以幽灵的形象侵犯受害者。

法官们会持有旧因果概念，是因为不存在任何关于控制偏见证据(evidence)的规定，而对这种规定，现代法律专业人士却很熟悉。事实上，这种规定只是到了18世纪初才开始进入审判活动，而且通常是由训练有素的律师敦促下才为法院所采纳。17世纪90年代英国法律界的精英们固然讨论过关于对证据的审理需有更多的限制规定，但菲帕斯任命的听证审决庭成员尽管有高等法院依旧规章办案的经验，却都没有受过法律的高级训练。

法官们关于认可幽灵证据的最初决定，使塞勒姆案件成为他们那个时代盲动狂潮和宗教狂热的最恶劣典型。一位法官拿沙尼尔·绍通斯道(Nathaniel Saltonstall)对认可幽灵证据与公开那些少女在法庭听证的后果感到如此惶恐，以致他悄然无声地辞掉法官职位。那些高级教士们[除了公开批准审判的考顿·麻德(Cotton Mather)]不断提高抗议审判过程的声调，说服了考顿的父亲英魁里斯·麻德(Increase Mather)教士将相信幽灵证据之危险写入一份小册子里。他同意，幽灵探访可能是恶魔欺骗轻信者，并造成对无辜者投诉的工具。

英魁里斯·麻德的文章说服了菲帕斯中止该审判。在冬季再次开庭时，幽灵证据已被禁止。1693年的冬季和春季，陪审员们判处50个被告中3人之外的所有其余被告无罪，而这3人以及与所有其他仍关在监狱里的人，菲帕斯在1693年5月假释了他们。塞勒姆巫术审判案的结束，也是新英格兰巫术起诉的结束。虽然那些鬼怪和精灵示演在民间文化和民间传统中仍占有一席之地，司法检验和审讯法庭再也不认可幽灵证据了。邻里们仍在对司法人员抱怨某人是巫婆，但官员们已不再相信这样的故事。到了18世纪初，教士们与法官们更联手揭露，那一段时间里的指控都是虚假的，一文不值。这时就连考顿·麻德也认识到出现了失误。

【参见“Criminal Law Practice(刑事法律实践)”】

Paul S.Bayer and Stephen Nissenbaum,Salem Possessed:the Social Origins of Witchcraft,1974.John Demos,Entertaining Satan ? Witchcraft and the Culture of Early New England,1982.Carol F.Karlsen,The Devil in the Shape of a Woman:Witchcraft in Colonial New England,1987.Richard Godbeer,The Devil's Dominion:Magic and Religion in Early New England,1992.Peter Charles Hoffer,The Devil's Disciples:The Makes of the Salem Witchcraft Trials,1996.

——Peter Charles Hoffer